性学博士金赛的“秘密生活”
在金赛的各种要求下,最受压力者是他自己的妻子克莱拉,这么多年来,克莱拉一向是丈夫的解放运动的先锋,尽量迎合他的需求。据琼斯的调查报告,金赛所拍的影片中包含了克莱拉手淫以及她与一男同僚发生性关系的镜头。朋友们说,克莱拉毫无怨言,以为丈夫的工作是神圣的。
所谓“金赛报告”即是世界上第一部用科学方法调查男女性行为的报导,性行为是男女间的隐私,怎么可作调查?因此,当金赛博士第一部著作《男子性行为》于1948年出世时,世界大为惊动,金赛博士在短期就成为美国家喻户晓的名字。那时我刚到美国不久,在密苏里大学校园中听到老师与同学们的讨论,不禁好奇,到图书馆去翻阅一下(此书不准借出,只准在参考阅读室中轮流与其它同学们一阅)。
读了当然很失望,青年时代的强烈求知欲不能满足,因为书中都是分别各种性行为(自慰、行房次数、姿势、梦遗、性幻想等等)的统计数字,没有人们所想象的淋漓描写。可是这本科学书还是成为畅销书,五十年后的今日我们还在津津乐道。当时,《生活画报》报导道:“对售书商而言,这是《随风而去》以来的一本风行一时的书;在科学界中可与达尔文的《物种起源论》相比。”
在此之前,世界从无一本研究人类性行为秘密的书,金赛博士著此报告的原意是打破社会上对性行为保持缄默的维多利亚女王时代式旧观念。此书一出,随之而来的性方面自由与研究一发就不可收拾。后起之秀的性学专家是一对名叫“麦斯德斯与詹森”的男女。他们的研究方法更进一步,亲自观察(或用电影摄制机)男女行房时的体质(血液脉搏)反应,他们于1966年所出版的《人的性欲反应》也成为畅销书,在今日,男女性学专家挂牌治疗性能力萎靡病人已是医学界常事。为了缓轻男女病人的腼腆,专家也往往是男女配对。穿了白色制服,共同作实场观察与指引。
最近,一本新出传记透露了金赛博士自己的秘密性生活,又引起了读书界的一阵骚动。通常,我们印象中的金赛博士是一位打了领结,态度严正的中年大学教授。这类私生活的暴露不免引起过去对他一向尊崇人士的疑端;他的调查方法是否公正不偏。他的生活方式是否影响了他的科学家的客观?
《男子性行为》报导谓,经调查过的男子90%(当时金赛博士的研究还只限于白人)承认犯过手淫,85%承认婚前性交,30-45%承认婚后通奸,70%承认光顾妓女,37%承认至少有过一次达到高潮的同性恋行为。刚在二次大战后的40年代,透露的这种统计数字非常惊人,大大动摇通常人的道德观念。突然间,性教育的话资不再限于买淫、梅毒、节育、弗洛伊德理论等等,而也展及婚前性交、通奸、同性恋等等的过去避而不谈的禁区。“金赛报告”是革命性的,随之而来的1953年出版《女子性行为》更奠定了金赛博士在性教育方面的地位。同性恋者也渐渐的公开大胆出现,而人们对金赛本人的私生活行为也是越来越好奇。金赛系于1956年逝世,50年代正是麦卡锡参议跋扈的时代,国会保守党议员甚至指控他有猥亵儿童的行为,也有议员称他的调查是共产党暗中破坏美国家庭的阴谋.
金赛当然不是共产党,他的研究人类性行为的原意不过是要打破美国民间对性行为的清教徒态度,他以为维多利亚时代式的心理压抑有损性健康。他在印第安那大学了一所性行为研究学院,征召了一批青年助教帮助他的工作。这些青年人成为他所说教的信徒,而他的统制形式相似于20世纪所盛行的“邪教(cult)”领袖。
这本金赛传记的作者詹姆斯.琼斯在调查了那所研究院的档案,文件、书信、并采访了金赛生前的同僚后得出的结论是,金赛自己的私生活藏有许多秘密:他不但自幼有同性恋倾向,而且也具有色情受虐狂(maso chist)奇癖,于成年后的这种性行为嗜好更变本加厉。他的秘密生活的同好者是一个亲近友好的小圈子,有时借“研究”为名成为他的性伴侣。可奇怪的是他的特殊行为并不影响他的家庭生活。他生有二男二女,据一般了解,他的家庭生活(无论作为一个丈夫或父亲)是美满的。只是他的秘密生活无疑引人质问他的研究方法的客观性;他所找到的调查对象是不是都是行为不正常的人士(同性恋者、性虐待狂者、窥淫癖者、裸露癖者、童淫癖者、双性癖者等等)。金赛博士的夫人克莱拉,是他大学时代同学。一直忠心耿耿支持丈夫的工作。朋友们认为他俩无论在婚姻上,智力上,兴趣上都是平等的。在邻里之间,她也有性学专家的名气。她不但知悉丈夫有同性恋与色情受虐狂的倾向,而且毫不在意。同时,丈夫也同意她的婚外关系。他们也向儿女们作同样的教导,从不隐藏自己的裸体。
他的多年研究工作以及他自己的性倾向当然也把他引入一个自由放纵的性生活世界。他的工作需要精神上与感情上的支持,自然而然的他选择了一些可以信任的研究院同僚与少数外面人士,无形中组成了一个性自由乌托邦,在这个完美理想世界中,成员可以不必顾虑社会固有对性的禁忌,男子可以任意同性恋行为,他们的妻子也可以找寻自己所喜欢的性伴侣。琼斯谓他曾采访了那个乌托邦一位持有专业的成员,那人供认他不但与金赛本人尝试了同性关系,而且也与金赛夫人克莱拉及其他男女发生关系,他说在这种场合中,金赛本人热心参与。他并强调说:“这并不都是同性恋的。”
此人某次借宿在金赛家中,根据他的观察,金赛夫妇极为亲切相爱,不一定是性爱,“他们完全接受了对方的行为。”但是,有的朋友们说金赛为了要打破封建旧观念,他的行止有时过分得达到了危险的边缘,到了40年代后期,他甚至不能自加抑制;幸而当时他的私生活秘密没有外露,不然,如果给新闻界得悉,他的整个生活工作成就必告崩溃。
金赛甚至在家中将同僚们各种性行为摄制为电影,有的同僚与妻子们不愿在影片中现身说法。有一同僚的妻子后来诉说,金赛向她施加“令人厌恶的压力”,使她感到如不同意,丈夫在研究院中的事业就会告终。
金赛的立场是,电影是他的科学工作一项工具,他也对乌对托邦成员明白说清,如要发生婚外情爱关系,必须首先获得他的应许。不过此项命令并不人人服从,有的男女在乌托邦中做过实验后,在外面继续他们的私人关系。(麦斯德斯与詹森后来果然用了电影。)
在金赛的各种要求下,最受压力者是他自己的妻子克莱拉,这么多年来,克莱拉一向是丈夫的解放运动的先锋,尽量迎合他的需求。据琼斯的调查报告,影片中包含了克莱拉手淫以及她与一男同僚发生性关系的镜头。朋友们说,克莱拉毫无怨言,以为丈夫的工作是神圣的。
三四十年代著名作家葛林威.威斯科特(glenvvay wescott),乃一同性恋者,某次偕了他的男伴侣门罗惠勒(monroe wheeler,当时在纽约先代艺术博物馆任职)前往探访金赛,同意摄制他们性行为的电影。据传威斯科特以不平常的性高潮著名,金赛要把他的神态记录下来。这类表演任让供研究人士参观,有时克莱拉也在场,泰然地调换弄脏了的床单;据研究院中的摄影师谓,金赛自己也显然有裸露癖,喜上电影镜头,不过多是下身,不露面容,他的自渎行为有时残酷得伤害身体。
在性行为道理方面,金赛一向认为什么都可以,但是成人与儿童发生关系则属禁例。不过这条界线在他后期生活中也被打破,某次他曾告威斯科特,据他调查那些曾于童年时代受污弄的人,他们于成年后多未有心理影响。他认为只要社会纵容,儿童们不会受伤害。
这样的看法即使在今日性自由时代也不会被接受。《女子性行为》于1953年出版后,他的照片曾登上了《时代》杂志封面,但读者的应未如第一本书强烈。金赛博士闷闷不乐,去秘鲁时染了疾病,于己于人1956年逝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