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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众神与野兽》

吉米惠尔(伊安麦克连饰演)望着窗外年轻俊美的新园丁克雷布恩(布蓝登费瑟饰演)的肉体,那光景,活像男同性恋版的《查泰莱夫人的情人》。bill condon 编剧、导演的《众神与野兽》(godsand monsters)确实是一部关于男同性恋的电影。

英国老人吉米惠尔几十年前是好莱坞的著名导演,以恐怖片享誉影坛。现今,他的生活里塞满回忆与想象(类似雷奈电影《天意》里约翰吉尔格德扮演的老作家)。当他问到美国青年克雷布恩对"安乐死"的看法时,对方因为年轻而从来没有想到。《众神与野兽》借着这两位男主角作了多元的对比与思考:老与少,同性恋与异性恋,英国文化与美国文化,精神的、思想的、肉体的、情欲的。在对比中,让你看到差异;可是,在区隔中,往往又可能是模糊的分野。譬如布雷强调(可以在吉米面前裸体但是绝对不跟男性做爱),吉米的手指却"见证"了布雷被男性抚摸的快感与亢奋。同性恋与异性恋真有明显的界线吗?彼此可能互不越界吗?吉米的挑逗乍看是明知故犯、激怒克雷、自毁友谊,但他要求克雷扭断他的脖子,无论是自杀、被杀或安乐死,在自伤"记忆的流失"与失落的挫折外,又何尝不是爱与美与死的夹缠的期待呢?

《众神与野兽》里年老的吉米是在寻求生命中完美的句点啊!异性恋男孩何等狭隘单调,以为任何男性都可以跟女性或同性恋男孩做爱。女性与同性恋男孩却无限丰富宽广,潘金莲是有取舍的(她并不爱武大郎,她的欲需要西门庆书舒解,她的梦有待武松成全),同样,吉米跟片中很多男性间无爱无欲,对克雷情有独钟。武松的刀剑,克雷的手指,都可以经由潘金莲或吉米神奇的想象力幻化为爱人进入潘金莲或吉米的体内。异性恋男孩(武松与克雷)只见到恨与罪,女性与同性恋男孩既让心所爱的人象征性的阴茎进入自己生命而且让自己的生命随着对方永远离开自己的躯体呢!

在美国导演乔治.库克的花园宴会上。身旁站着的是伊丽莎白泰勒。玛格丽特公主错把吉米当成了赛希尔.毕腾。奥黛丽赫本一九六四年主演的电影《窈窕淑女》就是由库克担任导演,毕腾设计服装、安排美术的。《众神与野兽》里的公主的看走眼,是电影轻轻挖苦了贵族对艺术圈的一知半解,淡淡椰揄了异性恋对男同志的陌生隔阂。

吉米几十年前导演的科学怪人题材的恐怖片,现今在电视上播映,新生代异性恋女孩嫌过时过气,并认为"并不可怕,反倒可笑"。这原本让人格外叹息吉米的寂寞,不料吉米私语克雷,当初自己故意要把恐怖片拍得可笑。这是本片的妙喻。圈外人对同志族群的认知究竟是误解?不值得解读?或是歪打正着的了解?你所认定的同志族群的败笔弱点,到底果真这样呢?或者其实全被同志族群主动操控、故意这般呢?

年轻的克雷激发了年老的吉米对幼时经验的记忆?或是吉米把自己的贫穷幼年与战场青春全都烙印在克雷的现实?还有吉米死后,克雷从电视上看到吉米的旧日电影,吉米的影响超越时空与生死渗向克雷。《众神与野兽》是一部男同性恋电影,关于记忆的与想象的,关于单恋的与互动的,关于生命的与死亡的,关于艺术创作的与艺术影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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