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性别孩童的母亲在爱中学习
我的孩子今年10岁了,在5岁时他进行了性别转换。在这个孩子18个月大时,我就意识到她,我第四个女儿,与她的三个姐姐不同。她特别男孩子气,而这种特性我此前从未想过太多。拥有izzy之前,我有太多事情从未想过。
甚至在izzy两岁前,在她刚会说话时,她就说过:“我,男孩,妈妈。”我当时觉得她对自己的困惑很可爱。在她三岁时,我与我们的儿科医生就此问题进行了探讨。在她五岁时,我又一次进入医生办公室,并咨询了精神科医师。这位医师拥有许多证书,是本地(美国俄勒冈州)少儿心理协会的领头羊,但他对此束手无策。他对我们说的最后一句话是:“看在上帝的份儿上,就让她做个女同性恋者吧。”自然,在那个时候我已知道性别与性别认定是两种不同的概念。我觉得沮丧,因为几乎无人能帮到像我的孩子一般的孩子,我也不知道是否还有其他孩子如我孩子一般。
随后我拜访了一位内分泌学家,这位先生采集了一些izzy的血液用于实验。在讨论结果时,我们发现我的孩子在同时分泌两种荷尔蒙,雌性和雄性荷尔蒙各占一半。但我们也了解到,因为孩子还小,在孩子的体内荷尔蒙仍会有增减,所以这个发现无法说明问题。我们该怎么办?这位内分泌学家告诉我们,这孩子是一位跨性别者,但我们不应让一次实验测试改变我们的人生道路。总之,我们得继续做对izzy而言对的事。
什么对izzy有帮助呢?我毫无头绪。我上网找到了一位性别治疗专家,这位专家又介绍了一位儿童专科医师。这位医师名为cat pivetti,他帮助我们协调与一位跨性别儿童之间的生活,是我们的恩人。现在,izzy感到被爱,而且对他自己很自信。
我的父母与兄弟姐妹们在整个过程中显得伟大。我现任丈夫,izzy的继父,一直都很支持我,他的父母也表示同样支持。唯一对孩子跨性别这件事有巨大抵触的是我的前夫。在应对izzy性别表达时我们产生了分歧,一场监护权争夺战接踵而至。很幸运,我获得了全部监护权。我的前夫自身曾经过数年治疗,在过去将近六年后,他终于完全接受了izzy,他们的关系随之变得亲密。我意识到并不是每一场与跨性别儿童有关的监护权争夺战都会像我这场一般进展顺利。幸运的是,我有一位出色的律师,一位治疗专家,一位家长协调员。他们工作非常认真。为了izzy,为了我们整个家庭,这完全值得。
对某些人而言,在某种程度上我孩子的跨性别似乎在一夜间发生,但izzy一直都像个穿女孩衣服的男孩子。幼儿园时期就是跨性别的开始。izzy对如何使用卫生间产生困惑,这确实戳中我们的痛处。实际上,他宁愿在裤子上撒尿,也不愿使用女生卫生间。我们之所以意识到izzy想成为男孩子,在某种程度上是因为他认为这样做代表了力量。我心知肚明,izzy不想做一个男孩子,他就是一个男孩子——一个困在女生身体中的男孩子。
izzy上学第一年的圣诞节之前,他一直感觉非常沮丧。在学校,他从来不和其他孩子一起玩,因为无论是男孩或是女孩的群体,他都很难融入。事实上,大部分孩子都很难辨别izzy的性别:到底是一个穿着女生衣服的男孩,还是一个十分男孩气的女孩?
在这段时间里,izzy每天晚上都会躺在床上一遍遍地告诉我他是个男孩。他会说:“上帝犯了个错误”,或是问“上帝为什么不喜欢我?”。他有时也会问这样的问题:“为什么我的小弟弟藏起来了?我那里好疼。”甚至是“我以后会变成一个惹人讨厌的雪人么?”(有一次izzy在教堂不幸地听到一位女士把他称作“上帝的遗弃者”)。面对这些问题,我总是感到手足无措。
于是,我开始意识到我们采取的治疗措施是失败的,因为izzy变得越来越失落,现在想想,他当时甚至可能有自杀倾向。在一个星期天,这真的发生了。我和家人都不是经常去教堂做礼拜的人,但我的前夫会不时地去教堂,而那间教堂并不十分友好。那天,izzy和我的前夫在一起,他竭力想让izzy穿上“合适的”衣服然后去教堂。但izzy绝不妥协,在他们互相发脾气之后,izzy的姐姐tyfany竟然发现他站在一条车水马龙的马路中央。当tyfany问他在干什么的时候,izzy回答他宁愿死也不想做女孩。我终于明白,我5岁的孩子有自杀倾向,急需帮助。
从此,我开始允许izzy在家做一个男孩,他可以穿他想穿的衣服,玩他想玩的玩具,而这些东西之前绝不会出现在我家。因为一些“所谓的”专家的建议,我们一直努力把家里营造成一个独特的“女孩俱乐部”。我也认为总有一天izzy可能会喜欢做女孩,这样这个可怕的噩梦就可以结束了。事实上,izzy确实曾努力表现得女孩子一些来满足我们,但他往往会这样说:“看吧,如果我想我也可以成为一个可爱的女孩,但我真的是一个男孩呀。”过了一段时间我们才真正明白这一点。
一天,我的丈夫,izzy的继父buzz发现izzy不肯去学校。万般无奈,于是他决定允许izzy穿着汽车印花的男式t恤去学校。他把这件事发信息告诉了我:“亲爱的,请不要生气,我知道我们约定不让izzy在外穿男生的衣服,但我不得不这么做好让他去学校。”之后,他又给我发信息:“你绝对不会相信发生了什么!izzy在和其他孩子们一起玩!这太神奇了!太难以置信了!”izzy从来不和其他孩子一起玩,他从来没有朋友。不论是女孩们或是男孩们,izzy都觉得难以融入,他常常感到自己被孤立了,非常失落。然而,这一切似乎都开始转变了。
当我问izzy有没有人因为他穿男式服装而嘲笑他时,他回答说只有一个孩子说了些什么---仅仅是告诉他他在穿男式t恤。没有嘲笑,没有欺凌。那年春天,izzy开始真正转变,到了夏天,我们开始用男性代词指代他。izzy感到异常得开心和满足,在他生日的时候,我们举办了一个盛大的派对,邀请了他的所有朋友一起参加。这次派对成为了一个转折点。很多izzy朋友的父母都很难辨别izzy的性别,他们对此感到很诧异。izzy是男孩还是女孩?在派对上,我和很多父母谈论了类似的问题。
我知道前方的道路布满荆棘,尤其是面对我前夫和学校的时候。曾几何时,我真的很想念女儿isabelle,而“她”却从未存在,我拥有的只有“他”。我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我怎么可以想念一个“从来都不是女孩子”的女孩子呢?
现在,孩子们和我很亲密。以往的经历让我们团结在一起,一家和乐融融。而我也收获颇多,领悟到一个母亲可以多么坚强。面对学校领导这样的人时,我不再接受他们的指手画脚,而是昂首阔步走上前告诉他们我的孩子需要什么。我咨询了跨性别专家,并努力在izzy的学校教导学校管理者和家长们什么是跨性别、我孩子的合法权益以及什么该说该问、什么不该说不该问。
做这些事并不容易,但是一颗坚强警惕的心将伴我一直走下去,以防我的孩子受到困扰。他一直不知道是这些会谈保护着他。
izzy在学校开始他的跨性别生活已经快六年了。这些年来,他一直用男生的休息室,在一支男生篮球队里打球,他已经完全被认作是一个男孩子了,也从来没有受到嘲笑或欺凌。
我们住在一个小镇,这里每个人都知道我的孩子和别人不一样。我也知道对于跨性别孩子的父母来说这是很大的挑战。但是只要你是一个善良的人,对此事不隐瞒,按照专家的建议做对孩子最有利的事情。那么别人也就不再议论纷纷。我不问别人他们的孩子两腿中间有什么,他们也不问我izzy的事情。
去年秋季,izzy植入了用于抑制青春期到来的装置,这种东西将持续一年。我们打算让他在荷尔蒙和激素等事情上做主。izzy每个月和他的治疗师做记录。我认为定期和他熟识多年的医师谈话对他很有帮助。
我还希望izzy知道他并不孤单,所以他还经常和像他一样的孩子玩耍,和我一起去参加跨性别会议。我还用两个网络小组来分享经验。
我认为跨性别孩子的父母是最棒的父母。虽然他们不能完全了解他们的孩子在经历着什么,但是他们仍然无条件地爱着自己的孩子。所以我给其他父母的建议就是无论如何都要爱自己的孩子,坚强地去爱。这无关乎你的宗教信仰,只关乎你的孩子。找一个出色的治疗医师和律师,不要让任何人为难你。如果你的孩子幸福并是一个善良的人,那么你做的都是对的。
附记:tracie stratton成长于美国俄勒冈州,生活在不限于一种宗教的,包括一点天主教和新时代精神的宗教信仰之下。她的童年很幸福,有宽容的父母,从不打她,并且他们努力做到无偏见。这让她能接受她的孩子并无条件地爱他。
本文作者tracie stratton,爱白志愿者bonn、优格、哈桑编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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