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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影视作品中的娘娘腔

  电影里一出现娘娘腔人物,总会招来同性恋人群的一片讨伐,认为这种塑造有损
同性恋者的形像。

  娘娘腔是对同性恋的污名化吗?我们需要先弄清楚几个问题。

  确有不少同性恋者急于与娘娘腔划清界限,,就连“娘娘腔”这个词在中文里
也是带有贬义(英文里的sissy也是如此)。但娘娘腔的确在男同性恋者中的比例高
一些,这点只要稍加观察,我想是毋庸质疑的。至於娘娘腔举止究竟受先天还是后
天环境影响,这里暂且不论,本文只是关注如何看待影视作品中的这种人物塑造。

  娘娘腔在同性恋人群中的相对普遍,使其成为电影里暗示人物同性恋性倾向的
常见套路,尤其是影片没有篇幅或不允许展示同性性爱镜头时。作为一种表达捷径,
它不一定对同性恋人群怀有敌意,比如《恶魔也穿高跟鞋》里有一位高级时装编辑,
他在女主角职场失意时雪中送炭,鼓励她振作精神,并为其出谋划策。影片虽然没
有描述他的情感生活,也没有说他是同性恋(见注1),但演员斯坦里·图奇确实
用娘娘腔举止来暗示人物的性倾向。

  虽然生活中的娘娘腔不一定是同性恋,但影视作品里的娘娘腔一定指代同性恋,
类似的套路并不仅仅适用于男同性恋人群,其他人群也是如此,比如我们在银幕上
看到的知识分子形像总是带个宽边眼镜,举止文雅,穿件白衬衣,但现实中的知识
分子并非个个如此,银幕上的宽边眼镜等打扮只是一种表达的套路而已,使人物一
出场就让观众得知其身份。

  宽边眼镜的俗套不会引起知识分子的抗议,为何娘娘腔会引起同性恋者的抗议?
这是因为长时期以来,男性霸权主义的观念已经深入人心。主流观念已经框定男人
必须阳刚之气,而娘娘腔举止与之相反,於是就受到了不容与敌视。面对社会歧视,
同性恋人群身处不平等,因此很多人希望融入主流,急于向异性恋人群表明“除了
恋爱对象的性别是同性外,我们在其它方面与异性恋者并无区别”。在这种心态的
驱使下,很多人主观上希望与娘娘腔划清界限,甚至认为娘娘腔是一种耻辱。主流
社会歧视同性恋,同性恋人群内歧视娘娘腔,就是这个缘由。

  在娘娘腔普遍受到取笑的社会环境里,影视作品会用娘娘腔来“消费”同性恋
人群,即把娘娘腔作为噱头和卖点,旨在制造喜剧或戏剧效果,而非表达对尚处於
弱势地位的同性恋人群的关爱。当同性恋人物刚刚被允许出镜时,这种“消费”尤
其常见,比如美国于1969年推出的《快乐的骗子》,最近的国产影片《我的唐朝兄
弟》、《大内密探零零狗》和《我知女人心》,等等。《非诚勿扰》和春晚小沈阳
的节目虽然传达了一定程度的反歧视信号,但信号过於微弱,淹没在观众“消费”
娘娘腔的笑声里,那么引起同性恋人群的不满,事出必然。

  假如作品能够充分探入娘娘腔人物的内心世界,不仅可以同时赢得主流观众和
同性恋人群,表达上也可以出彩。这方面,笔者看过的电影中印象最深刻的当属
《哭泣的游戏》中的易装表演者迪儿,他集妖艳、任性、机敏和忠实于一身。美国
电影《鸟笼》里的男主角就是一对娘娘腔的同性伴侣,但两个小时的影片充分向观
众展示了其家庭生活场景,以及父子亲情,使观众在笑声之余,也接受了人物及其
生活世界。国产片中最著名的娘娘腔同性恋莫过于《霸王别姬》里的程蝶衣,但张
国荣塑造的形像非但没有少有非议,反而成为影坛传奇,也是因为影片用足够的篇
幅探入了人物的内心世界,使观众对于程蝶衣的了解超越了其外表和举止,这是程
蝶衣的形像深入人心的原因所在。而国产影片中第一个获得金鸡奖提名的同性恋人
物出现在《立春》里,该片也是我看过的所有中外影片中,对同性恋的生存困境刻
划得最入木三分的一部。

  不过退一步讲,在初级阶段“强迫”主流观众看娘娘腔,那么日后他们再接受
所谓“举止正常”的同性恋者,岂不更容易?至少美国电影的经验如此。等到同性
恋受到社会的进一步包容,尤其同性恋人物在影视作品中呈现多样化,而且角色可
以毫无愧疚地顺便说出“我是同性恋”时,娘娘腔指代同性恋的套路就不再成为噱
头,也不会引起同性恋人群的抗议(比如前面所提的《恶魔也穿高跟鞋》),因为
此时不管是同性恋人群还是主流观众,对此都已经不以为然,即娘娘腔已经失去了
被“消费”的市场功用。


《快乐的骗子》是美国早期以娘娘腔人物来“消费”同性恋群体的商业影片,拍摄
于1969年。

《哭泣的游戏》中的迪儿(左)获奥斯卡最佳男配角提名。

《鸟笼》中的娘娘腔同性伴侣(左边两位)。

《恶魔也穿高跟鞋》沿袭了用娘娘腔来暗示性倾向的套路,但已经没有消费之嫌。

《霸王别姬》中的程蝶衣是国产影片中最著名的娘娘腔人物。

《立春》中的男同舞蹈教师(左)最后不得不通过公开非礼女性来证明自己的“正
常”,虽然铛锒入狱,却首次露出欣慰的笑容。

(原载飞赞网www.feiz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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