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重人——张越是同志的真朋友
爱白网讯 9月14日《北京青年报》发表题为《张越天生自卑》访谈录,其中有一段关于同志的谈话,表达了张越对同志尊重的态度。毛宁事件后,张越曾在《文化时报》发文,表达了对同志的理解和尊重。可见,她是同志的真朋友。像她这样充满人文关怀精神的主持人,才是真正能面对大众、称职的、有水平的主持人。现摘录此访谈的最两段如下:
没什么我不敢表达
□记者:我看你提到,因为你自身的经历,“我永远都不能忍受多数人欺负少数人,仅仅就因为那个人和他们不一样。”我在网上看到,你接受过一个办同性恋杂志的人的采访要求,而且是接了电话就一口答应。这事儿对你有什么影响吗?
■张越:后来我的领导当然是很好意地说:“你傻呀,怎么接受这么一个采访?现在台里都传开了,说你是同性恋。”我说:“首先我不是同性恋,就是我是同性恋又怎么样呢?”然后他们说:“可是你没法跟任何人解释,人家都在议论你,认为你瞎来,你没法儿跟每个人解释啊。”那就让他们议论吧,我不解释了。可是我觉得我如果连这个态度都不敢表达的话,我算什么呢?为什么大家敢站出来声援艾滋病,没有人敢站出来表明对同性恋者的尊重呢?
□记者:从这件事上,我感觉你心里真的是有原则的,也许就是这种精神保证了你能做你现在的节目。
■张越:必须得有这个保证,就是对每一个个体的尊重。当年我跟写评论的何东发生过一个战斗,好多年以前了。他写文章挤对蔡国庆。其实我跟蔡国庆不熟,我跟何东关系挺好的。可我特别不能容忍他那样说一个与你不相关的人:他犯了法有法律制裁,犯了行规有行规制裁,在家里做了错事有他老婆制裁,他就因为长得漂亮,穿衣服干净,用香水,关别人什么事儿。你有什么权力因为这个去贬损一个人,把他置于一个百口莫辩的受伤害的地步,这特别不公正。后来我就写了一篇文章。
□记者:登在我们报1999年1月8日那期上,标题是《蔡国庆就是爱美——咋的了》。你在文章里说:“每个人有权利按自己的方式生活着,只要他不伤害别人。一个健康的社会首先应该是多元的,要知道别人能按他们的方式自由地生活,那说明我们自己也是安全和自由的,这很重要!”
■张越:(乐不可支)后来何东给我打电话:“所有人都给我打电话:‘看见了吗,张越写文章恶心你呢!’”
□记者:这让我想起王朔。王朔在“看”过金庸之后网上把他骂得狗血喷头,他对此有一个发言:“为什么别人在互联网上骂我我不在乎?他们使劲儿骂,他们的权利实现以后,我的权利也实现了。你要说,只许我骂,不许他们骂,早晚也不许我骂了。自由这东西是大家共享的,一部分人有,一部分人没有,这不合理,要有就大家全有。我都感觉到越多人参与,我自由发言的权利越安全,越被捍卫。”对了,你还喜欢王朔吗?你说过喜欢他是因为:“他能以一种我们谁都不能的话语方式,非常痛快地说出我们使劲想说又说不出的话。”
■张越:我应该说还喜欢吧。我觉得我是沐浴着王朔的精神阳光雨露成长起来的。
我们都需要互相理解
□记者:如果请你来用一个词描绘你自己,你有没有中意的表达?
■张越:如果崔永元说“不过如此”,我说“尽力而为”。我是一个所谓内心有自己的原则的人,但也是一个怯于行动、短于行动的人。所以为什么我说我活得有点儿没出息,就是这个,不够争取,不够努力,躲避。
□记者:那么你所谓 “内心的原则”,可以表达得具体吗?
■张越:对人的尊重,对个人的尊重。说到根本,国家是什么?团体是什么?流派是什么?那只是表面的云雾,拨开以后是一个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人,或者从本质上特别一样的人,如此而已,美国人、中国人,还是以色列人、阿拉伯人。其实人所需要的幸福生活也不过就是那么一点儿。
□记者:而且生命还那么容易灰飞烟灭,像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你昨天看到那个第一个反应是什么感觉?
■张越:痛恨。我觉得这个东西特别坏的是它有后遗症,它不仅是这几座楼,它激发了仇恨,使得宽容的精神和那种不偏不倚的态度都被置于一个特别尴尬的角落里边,那些精神和那些人的说话都显得那么无能为力。我痛恨所有的暴力行为。
□记者:那这个世界有那么多的暴力和矛盾,怎么解决?
■张越:我没有那种激情,通过做电视节目济世救民,维护正义、剪除邪恶,我没有那个能力,我不认为我可以做到。我唯一能够做的是,让那些无处说话无处表达宣泄的人,有一个地方来表达自己,然后我让大家互相了解,参照他的人生,以此为镜鉴来过好自己的人生。你只能这样。
■采写/本报记者 吴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