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影片《男男女女》和它的导演刘冰鉴
因为拍摄同性恋电影而面临被禁拍片8年的惩罚,中国导演刘冰鉴依然显示坚强倔傲的艺术家脾性,并表示将继续向禁忌提出挑战。
他的新片《男男女女》是本届新加坡国际电影节至今唯一满座的中国片,该片内容以北京为背景,描写当地同性恋者的生活面貌。
由于内容触及同性恋的敏感题材,而且当初拍摄时没有遵循例常手续先将剧本送检,所以这部“非法制作”目前在中国被禁。它原本已报名参加本月开幕的香港国际电影节,最后也遭遇“临时被抽”的命运。
随片前来参加我国电影节的刘冰鉴日前接受本报专访时,承认他已被中国官方要求“自我检讨”,而他已回返北京,希望能和当局交涉,争取尽快解决问题,相信不久即能知晓命运。
他说过去有导演触犯禁忌题材,短则被禁拍电影两三年,也有长达七八年的惩罚案例。最著名的例子之一,是另一名中国导演张元拍了同性恋电影《东宫西宫》之后,同样面临在中国遭禁的下场。今年,张元推出新作《过年回家》(本届新加坡国际电影节参展作品),就有传言指他向中国官方压力妥协,转而拍摄“能被接受”的片子。
喜爱拍片而不能动手拍,那该是一个多么严厉的惩罚呀!可是刘冰鉴说,无论检讨结果如何,或被禁多久,他计划的下一部作品仍将是没有中国人拍过的,不管那是不是禁忌。
这样的决定是否值得,刘冰鉴说,既然是导演,就应当能自由的选择拍摄的题材。
谈到《男》一片的由来,刘冰鉴说,他在两年前物色剧本时,听到有人聊到当时最突出的同性恋话题,虽然自己并非很认识,同时要面对国家不让拍的风险,但他自觉身为新派导演,应该有勇气和冒险精神,去做没有中国人做过的事。
由于题材敏感,刘冰鉴承认演员不好找,一些成名演员了解故事后都不愿接演,不过最后上阵者几乎都是同性恋者,虽然缺乏演艺经验,但他们的演绎却呈现另一番真实自然的风格。
《男》描写一个从乡下到北京谋生的青年,寄居在女雇主家中,女雇主的丈夫性欲无法得到满足,在怀疑男主角是同性恋者的情况下企图强奸他,男主角只好辞职,走投无路下到一同性恋朋友家中借宿,开始了另一段新生活。
极少同性亲热镜头
《男》情节虽然围绕同性恋而展开,但是片中没有什么同性亲热镜头,连嘴对嘴的接吻戏都没有,像一个旁观者般冷静、平和地进行观察,提供广阔的思考空间,加上编导融入适度的幽默,使原本严肃沉重的主题,呈现轻松快意的调子,和一般渲染爱欲的影片大相迳庭。
刘冰鉴可以把电影处理得那么中立,那他对于同性恋者的看法又如何?刘冰鉴说:“都是人嘛,他们也有自己的生活态度。人生下来,都有享受平等的权利,只是每个地方的历史、地域情况都不一样。”
刘冰鉴认为,同性恋者应该通过法律途径寻求认同,而只要不触犯法律、不违反常规,就应当获得接受。
影片已在多国放映
《男》至今已到过阿根廷、奥地利、澳洲、加拿大、法国、以色列、挪威、葡萄牙、南非、韩国、瑞典、英国、美国等国参展,唯独中国人看不到,刘冰鉴对此表示遗憾。
对于《男》在我国电影节一场满座,他表示不惊讶,因为“即使在翻译的情况下,它在外国也收到了热烈的回响。”
《男》是刘冰鉴的第二部电影,他的上一部作品是《砚床》,说的是一个老妇对她家中的砚床视如珍宝的故事。这部片是中国共产党政府成立后,第一部被好莱坞片商购买的影片。
一般上,媒体对于拍同性恋片子的导演的性倾向,总要“免俗”询问一下。对于这点,37岁的刘冰鉴回答说:“我觉得这个问题没有意义,就好像你问一个聋子或盲人他是不是聋子或盲人一样。我不管周围的人怎么看……至少我现在还不是(同性恋)。”
很惊讶导演没有急于解释他已婚并育有5岁女儿的事实。这不就是顽强、倔傲、勇敢、自我个性最强烈而直接的体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