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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同志的故事:心中有“游击女孩”在跳舞


“百老汇只有8%的戏和不到1%的音乐剧是女性创作的,游击女孩认为这是比希腊悲剧更悲的悲剧。”这是出现在“游击女孩”所作的戏剧海报上的一句话。海报上引人注目地在正中位置画着丑陋得近乎狰狞的大猩猩头像。

我在一次无意的点击后发现这个站点。早就模糊知道一些女性主义团体“游击女孩”艺术实践活动,她们的网站还是令我陡生好奇之心。新二皇冠手机版登录网址主页上一个长着猩猩头却挥扬着女性胳膊的奇怪形象使人过目难忘。为什么把猩猩作为象征?据说,游击队(guerrilla)因为与猩猩(gorilla)谐音,她们便以猩猩作了自己的标识,大猩猩起到面具的作用;据说,因此可以让人更集中注意力于她们的观点而忽略个人身份。

因为在个人历史上曾经有过从事戏剧史和理论学习的经验,而当时女性主义剧作还是研究的主攻方向,事隔数年,我自己一向模糊的女性主义立场已被功利生涯更加钝化模糊,这时跳入眼帘的猩猩头女孩就成了一个勾起回忆的暗示——“猩猩”与“女孩”并置产生的粗野与优雅,毛糙与光滑,强悍与脆弱的质感反差本身是有姿态的。这是一群女性主义者鲜明的表达式。通过她们非常漂亮的新二皇冠手机版登录网址主页链接到她们对西方艺术史的再解释目录下,可以看到那幅经典画作上,扭过头去拒绝上方两个男子窥探的裸身女子长着一颗强硕而难看的猩猩头,女人体驯顺的肉感光泽与呲牙咧嘴的大猩猩脑袋形成抢眼的矛盾。她们对历代女性在艺术史上的地位发出了质疑。

“游击女孩”,或者按音读成“猩猩女孩”的团体主要由一群包括剧作家、作家、美术工作者、演员、制片人、教授在内的女性艺术工作者组成,这个自发组成的女性主义群体致力于女性主义的宣传,成立14年来有不少为世人瞩目的活动。她们希望作为有趣的女性主义者出现,她们的口号中有“我是人人,我在处处”一说,强调每个女性心中都潜伏着一个“游击女孩”。

当下在中国,越来越多的人以女性主义者自居或以女性写作为一种时髦,但是内心并不那么认真,或言并不那么坚持。最好玩的事实是,这个立场开始变成仅仅作为一种姿态或身份存在。

这和私小说、阴道、流血、子宫、乳房等等混在一处,使大众认为从心理至器官深刻描述一个美女无比自恋自伤的情结外带准备与男性浴血性战就是女性主义。女性小说被充满好奇地、怜惜地接受,同时被接受的还有杂志力推的女作家,往往很上相,有女人味的凝视、回眸,有素指纤纤,有朱唇大启,以及信手拈来皆入文章的生活。从好的方面说,改良的某些女性主义写作者亦改变了数年前大众对女性主义的恐惧和担忧,他们原先认定那是一群面相刻薄、唇边长毛、拒绝厨房和生育、烟酒成癖、胸中充满仇恨,连雄猫都不轻饶的夜叉。时下怎么说呢,时下发现原来不是千“女权”一面,其中可能还有些如携香夜访的聊斋女鬼,叫小生怕怕又爱爱。

当国内的时髦之眼将所谓的女性小说与女性主义视为一路时,它惊喜地发现,原来这比非女性主义提供的可窥物更多。原来通过所谓的女性小说眼光看女性,别有一番滋味风情在心头。

时髦之眼看猩猩头则注定会感到有点儿扫兴,虽然“游击女孩”的目的也是要让女性主义重新时尚起来(这主要指的是西方社会,因为在中国,女性主义尚处方兴未艾之势,正入时呢!)。

从1985年至今,十几年过去了,里根时代的女孩也老早成长为妇人,何况当时女孩之称的出炉也有些故作惊人语的意思,这和猩猩头的凛然出击是一致的。曾有记者疑问:以女孩自称,会否招致女性主义者的反感?游击女孩成员的回答,她们希望总保持一种成长的、不完备的状态。我的理解是尺度定得不那么成熟,这样灵活性更大一些,不知道对不对。如她们声称:“我们已经叫自己作‘女孩’,便使人无法再用这个词攻击我们。”

将“游击女孩”的成立视为本世纪八十年代女性主义的一个重要事件并不为过,这个事件具体的导火索是1985年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举办的“国际油画、雕塑一览”展,此展本来是要办成一个对当代世界最有代表性艺术的总结展,然而在参展的169个艺术家中,只有13位是女性,而所有169位均是白人,不是来自欧洲便来自美国。这使当时的很多女性主义艺术工作者大为不满,更糟糕的是,其时现代艺术博物馆的馆长kynaston mcshine竟放出话说,无论是谁,倘他的作品没有获幸在这一大展上露面,他就必须重新思考“他的”职业是否搞错。——这真的狠狠刺激了一大批艺术家,很明显,馆长大人的话充满了偏见。很快,在博物馆前就聚集了一群妇女(其中就有后来游击女孩的成员),举着标语牌示威,令她们更受刺激的是:她们竟然没给周围的路人留下任何印象。

经过迅速的反省,大家得出结论:在绝大多数的博物馆和展览馆中,女性艺术家根本就没有一席之地。要解决艺术界对女性不公的问题,只有先将这现实具体地揭露给世人看。这是她们那一系列著名的海报出世的背景。

她们的作品当然还是一目了然地充溢了女性色彩的不满,可是由于这个群体本身还拥有许多出色的艺术家,所以作品的立场与表现手法还是得到很好的结合。一些有趣的事也证明了她们想要让世人认识到的幽默:比如海报上将奥斯卡金像改造成一个裸身男人;比如建议大家用她们改写的艺术史(书中的女性都长着猩猩头)作历史教材,……有点儿意气用事?有点儿率真?我倒宁可看成是幽默吧。

也许可能再度成为时尚而长着猩猩头的游击女孩做的还是一件旧事——在以前是伍尔芙要求的“一间自己的屋子”,在后来是波伏娃可以与男人女人共享的一张床,在八十年代是英国剧作家carry churchill 要求的可以让各个时代各个国家的top girls 围着畅谈人生成败的一张大桌,在最近一年可能是希拉里要求克林顿的那一张纽约州议员赞成票……以游击女孩的话说:“我们是些不同种族、不同背景的人,不是我们每个人都想在一张大饼上分一块吃,但是不能禁止那些想在一张大饼上分到足够大的一块的女性分饼的权利。”

回想起来,本世纪六、七十年代势头猛烈的女性主义浪潮原本也流派纷纭,唯物女性主义、本质女性主义、社会女性主义等等等等,男女大同、身体书写、反生殖器中心论等等等等,一番潮起潮落,局外人却大都隔雾看花,全看作一朵有毒而艳丽之曼陀罗,却终于也一路好戏不断到了这个世纪的终结。终于也形成了女性意识空前觉醒,让男性们目不暇接的新女性层出不穷的局势。

只是,风云瞬息万变可不是假说,当“游击女孩”这样的大姐大也要强调时尚包装,当《残废女夺得网络小姐冠军》这样令人发指的标题也公然出现在报端,当无数的网上美眉忙于跟新世纪调情……我们能做什么呢?

我,女性,左手咖啡,右手modem ,安静陷坐于深秋的办公室沙发中, 远望内心某处,一只猩猩自由舞蹈。心潮起伏之余,我几乎是不假思索地给游击女孩发了一封电子邮件,云:“什么时候你们可能来中国?没准儿你们能发现一些‘龙女’呢。”(此为套用她们的构词方式,dragon girls听起来也多么有趣。)

几天之后,一封署名“gg"的邮件赫然出现于我的邮箱,游击女孩问:“你有什么好法子能让我们受请来中国吗?”

我吓了一跳,遂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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