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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志名人看板:王尔德活在现代较潇洒?

編者按:2000年11月30日乃是英國一代文豪王爾德逝世100週年紀念。過去百年來,對於王爾德的評價在大環境氛圍逐漸改變的情況下已有重大改變。本系列嘗試追溯王爾德驚世駭俗的人生表現,映照出社會緩慢卻顯著的變化,並提供世人省思。

中國人常說一個人的評價到底如何要等「蓋棺論定」,但是英國文學史上的奇葩王爾德卻不能做如是觀。

由於他在世時拋妻棄子、與同性戀人雙宿雙飛,惹來社會交相指責敗德,甚至因此下獄,最後潦倒以終,客死異鄉。他的妻兒為此被迫隱姓埋名、遠走他鄉。

如果把同樣一個故事時空更改,讓王爾德晚生個幾十年,或許故事的結果會大有不同。今天,世人對於同性戀的包容度增加了,社會不再視同性戀為不可碰觸的禁忌,公開出櫃的同性戀者比比皆是,英國的布萊爾政府裡面甚至也有出櫃的閣員。

就在1998年,由布萊爾政府的文化部長史密斯為王爾德進行了一項政治平反,在靠近倫敦知名地標特拉法加廣場附近,樹立了1座王爾德的雕像。根據美聯社的報導,自己身兼出櫃同志身分的史密斯告訴在場人士:「王爾德挑戰偏見,挑戰成規。」他還說,今天英國社會能夠敞開心胸接受多元價值,或多或少是和王爾德有關係。

英國人常為自己具備包容力而沾沾自喜,他們相信「包容」是門檻,跨過門檻就成了真正的現代人。二十世紀的英國人很可能會驕傲地告訴你,他們非但沒有新聞檢查制度,更能敞開心胸地接受藥物上癮或「同性相吸」這些事。

不信你看,生前因「離經叛道、斷袖之癖」入獄,出獄後遭倫敦驅逐,最後客死巴黎破舊旅館的王爾德,現在卻又因「勇於面對自我、熱情擁抱真愛」受到稱頌。想是當時講究「循規蹈矩」,而今天則鼓勵「特立獨行」,只要不傷害任何人,誰在乎你的戀愛對象是男是女。

具有作家身份的英國記者華特(natasha walter),在讀過最近公開的王爾德書信後表示:「就算沒有『醜聞』,他(指王爾德)在今天的社會環境下也不見得好過。」她認為英國社會雖已擺脫維多利亞時代的許多束縛,但民眾仍缺乏雅量及害怕特立獨行。這使得社會上半數人自掃門前雪,另一半等著看別人的好戲。

若王爾德身在今日倫敦會是何等光景?首先,評論家或媒體將聯合起來嘲笑他的自負與「鋒芒畢露」,而在撻伐、譏笑與眾人「關愛的眼神」下,他會為了捍衛性向或醜聞傷透腦筋。與年輕男子發生性關係、嫖男妓,或許不會令他吃牢飯,但難保不會因登上八卦報紙而落得身敗名劣。所以英國所謂的包容其實仍不堪一擊。

政治人物也不甘示弱的發揮「影響力」。英國保守黨主席海格(william hague)在今年11月初向宗教領袖表示,計畫「在未來幾年倡導婚姻制度」,看來這些政治人物不但積極的「指導」人民該如何生活,更試圖將自己的價值觀套用在民眾身上。然而,諏嵜鎸ψ约旱耐鯛柕驴梢栽诙兰o選擇與同性伴侶步入禮堂?

英國的司法體系雖未明文反對同性結合,但目前卻不保證領有結婚證書的同志能獲得與異性夫妻相等的法律保障。保障與否重要嗎?這麼說吧!若王爾德的伴侶a先生是外籍人士,婚姻無法保障a先生在英國取得合法居留權;而且當一方過世時,另一方也無法繼承遺產。

撇開婚姻法不談,同性戀者的隱私權也缺乏保障。在英國,男子接受「引誘」自願與另名男子在公共場所發生性關係屬於違法。認為這實在不夠泱泱大度的英國人,便提議修改法律中,認定男人之間「凡肢體動作帶有挑逗意含者,如微笑、眨眼或手勢等即為引誘」的標準,他們認為這些動作在男女之間只算搭訕。但平常炒作八卦消息的小報卻痛批「兩個男人公然示愛」,齷齪!

二十世紀嚴禁大麻可能也令王爾德困擾。王爾德曾毫不避諱的寫道:「柏西(對情人道格拉斯的暱稱)和我剛抽過大麻……那種感覺真是妙透了,才抽兩、三口就感受到和平與愛。」英國雖於1925年開始查禁大麻,而上有政策、下有對策,不但民眾私藏,就連保守黨籍國會議員都承認吸食大麻。也或許因為吸食者眾,警方的查緝工作也更雷厲風行,因持有大麻罪名遭到起訴者,在過去六年間多出一倍,人數一年超過4萬人。

歷經一世紀,英國社會在某些方面確實有所進步,不過,在崇尚自由的王爾德眼裡,今天英國社會的「嚴謹」其實足以與維多利亞時代媲美。嚴格說來,這種說法的確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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