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白网友评论]:由一则“同志新闻”说起
“酷儿”是英语“queer”的音译。“queer”一词有“同性恋”的含义。而且,作为一种学术用语,queer一词并不带有贬义。我用“酷儿所”一词来指那些同性恋经常聚集的相对固定的场所(公园、花园、街道、酒吧、咖啡厅、茶室、浴室等,用英语说,就是hangout)。这些场所有些是历史上自然而然形成的;有些是“酷儿所”的经营者特意营造的。
让我们从最近的一条新闻谈起。“涉嫌容留男子提供性服务的广州俊杰男子美容健体中心,近日被公安部门清查,三十七名涉嫌色情活动的男子及该中心法人代表、经营者被警方带回审查。” 这是一个比较典型的“淫窝”。假设酷儿的存在的合法性和合理性不容争论,那么,象“广州俊杰男子美容健体中心”这样的场所是否应当存在?直接提供性服务或者活动的营利性场所的存在是有害中国酷儿的合法和合理生存的。首先,这样的场所,即使是异性之间的,是我国法律所不允许的,为中国政府和社会所深恶痛绝的。这样场所的存在被曝光、被查封,不仅不利于争取社会对同性恋现象的理解和认同,而且会被反对同性恋者提供了口实,败坏了社会对同性恋的认识,使同性恋的本来就狭小的(合理和合法的)活动空间受到进一步的限制。而且,该则报道还特地提到了“吸毒人员”,指出这次行动是在广东省扫除“黄、赌、毒”专项行动期间进行的。“酷儿”和“黄、赌、毒”联系在一起。这样的联系对于中国“酷儿”是没有积极和建设性意义的。
“酷儿”应该有自己的活动空间。但是,活动必须合法。如果活动是在公共场所,那么性活动(无论是独对的还是群体的,无论是有偿的还是无偿的,无论是自愿的还是强迫的)是为目前法律所不容的。在“酷儿所”中,喝茶聊天、交流情感、跳舞唱歌等活动一般来说,不会遭致法律问题。
这次公安机关对于“广州俊杰男子美容健体中心”的打击,鄙以为,并不是针对“酷儿”,而是针对“酷儿”中的在公共场所的商业性的性交易活动。毕竟,打击在公共场所的商业性的性交易活动可以使公安机关“出师有名”。更为重要的,“酷儿”亚社会也应存在一定的行为规范和准则。公安机关打击这类场所,客观上起到了打击 “酷儿”亚社会中的“不忠贞”、“喜新厌旧”、“见异思迁”、“寻花问柳”等为“酷儿”所厌恶、反对的行为和现象。当然,这可能不是公安机关的本意。
“酷儿”应该有自己的生存和活动的空间,这就如同其他人一样也有自己的生存和活动的空间。规范和净化“酷儿空间”,就是维护和拓展“酷儿空间”。 规范和净化“酷儿空间”,有助于社会认识到“酷儿”与其他人一样,是正常的人,不是病人(目前中国相当一部分人认为“酷儿”是病人,是心理疾病患者,是精神病人),不是疾病的制造者或者传播者,不是下流、污秽的象征。
如同其他人的活动空间应当是健康和适宜的,“酷儿”的活动空间也应当是健康、卫生和适宜的。似乎没有任何理由可以说广州俊杰男子美容健体中心是健康和卫生的。但是,如果以“广州俊杰男子美容健体中心现象”来贬低、诋毁、污蔑、丑化、仇视和残害“酷儿”,这决不能容忍的。因为即使在非“酷儿”社会中,商业性的性交易和其他淫乱活动更为触目惊心。如果按照同样逻辑,那么非“酷儿”社会的存在似乎更没有依据了。
有人认为,“同性恋”应予以制止、打击。他们的常用的理由是(1)违反自然规律、伤风败俗,败坏社会风气;(2)产生和传播疾病(尤其是艾滋病)。总之,他们认为,同性恋者不是正常人,是精神病人,是心理疾病患者。我认为,这些理由都是不成立的。“违反自然规律说”乍一看似乎很有理,但是经不起批驳的。首先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同性恋现象的产生和存在,从历史角度看,是自然的产物,是历史的产物,是人类社会的产物。“违反自然规律说”中的“自然规律”多数是指男女相悦、异性交媾、男欢女爱、男女家庭的现象。但是,即使不是性学专家,就是普通人多少知道和承认以下具有规律性的事实:(1)对于人类来说,性心理和性行为不以异性对方存在为必要条件的,性满足和性行为可以通过个体的单独活动和行为(性幻想、手淫、自慰等)即可以实现。同理,性满足和性行为也可以通过与同性对方的共同的活动来完成。这在人类一出现时就有的现象,而且与人类伴生的。(2)爱和被爱的心理,人皆有之,不以主体或者对象的性别为必要条件的,虽然表面上爱的主体和被爱的主体的性别通常是对立的。但是,这种性别的对立,从逻辑上和事实上,也可以证明应当存在而且客观存在两者的性别的同一,因为世界是受“规律”支配的。(3)长期以来,男性和女性存在着性别紧张,总体上而言,世界是男性霸权的世界。但是,人类除了男性、女性,还有其他“性”别的存在,虽然我们长期以来习惯了“二元对立”的性别表示法。(4)由于“男性霸权”,所以“二性对立”被强化,这种强化使得本来属于压迫和不平等的现象反而成为“正常”的和“合理”的,使“二性对立”变得唯一和绝对合理的,漠视、否认和丑化其它“性”的存在。所谓社会风气和风俗充斥着“男性荷尔蒙”。
其次,同性恋不是产生艾滋病的源泉,同性恋不是必然传播艾滋病。性行为的安全不仅是同性恋者应当要注意的问题,而是整个人类在性行为方面应注意的问题。将同性恋与艾滋病相挂钩,不是无知或者误解,就是故意丑化和妖魔化同性恋。另外,对同性恋的偏见和误解,另外还来自于将“同性恋”社会中的丑恶想象等同于同性恋。
所以,签于现状,同性恋者只能积极地提高和保证自己的人文素质,才能改变其在公众眼里的社会形象,以取得更多的平等权利。